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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島上的救贖~小孤島,大醫生/心緣 2004-11-24
◆作者:心緣 時間:2004-05-10 21:02:47

志木那島,一個長期缺乏醫療資源,遺世獨立的地方。
別說是醫術高超的醫師,就連想請一位醫生長期駐留島上,這樣最最基本的要求,都是可遇而不可求。對島民來說,如果生病,只能坐六個小時的船到本土看醫生,如果生了重病,就只能被放棄…這樣的一個島,隨著一位被稱為「孤島」醫生的到來,改變了這一切…

憨厚的笑容、溫和的眼神,在島上到處巡診,獨自騎著腳踏車的身影…
這是孤島醫生給島上人們的印象,然而誰也不知道,在溫和的笑容下,隱藏的是一顆受過傷的心。

在這座島上,五島健助被稱為「孤島」,對他來說,是以嶄新的名字,展開他重新作為一個人,重新作為一位醫生的起點。在這裡,他不再是「五島健助」,而是大家心目中的「孤島醫生」。經由精湛的醫術和衷心為每一位島民著想的行動,「孤島醫生」扭轉了島上醫生不負責任的印象,成功地獲得了島民的信任,走入了許多島民的心中,然而,這樣的他,卻藏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事,那就是「女高中生致死事件」

在那次事件中,五島因為無法分身,而將重症患者的治療全部推給一個毫無經驗的實習醫生三上,最糟的是,五島在三上剛犯錯的情形下,還給了他不必要的壓力,使得三上不堪壓力而逃跑,也使該病人得不到應有的救治而死亡。

五島醫生曾經說過「那天,我犯了好幾個不可原諒的大錯…」其實,在醫生只有一位的情形下,同時有兩位同樣都急需救治的重症患者,對五島來說,他能選哪一邊?對他來說,並沒有所謂的「選擇」,只有所謂的「順序」,在同樣緊急的狀態下,先去救哪一邊其實並不重要,但五島醫生犯的錯,是他未能安撫一個毫無經驗的實習醫生,引導他順利做出他「能夠」做到的事。

就算是實習醫生,就算知識與技術不足,但也絕對聊勝於無;就算是實習醫生,也會有他能做到的事,只要能好好引導,病人未必不能得救。而五島醫生卻沒有善盡「引導」的責任,反而說了不該說的話,讓三上喪失了自信,間接害死了病人,我想,這就是他所犯的大錯,而這後果,是無可挽回的。

對五島醫生來說,對於自己竟然想將責任推給實習醫生一事非常自責,也讓他發覺到,自己已經失去了一位醫生應有的一些什麼,也因此,他來到了志木那島,成為島上唯一的醫生。

來到島上的五島,拋去了「五島」之名,以「孤島」的名字,重新成為一位醫生。然而,名字拋去了,那件事造成的傷痕一直都還在,於是他拚了命的奔走,奉獻自己,無論白天晚上,三更半夜,只要能夠救人,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付出的機會,對五島健助來說,這個島是他贖罪的場所,是他重新成為一個人、成為一個醫生的救贖地,只有經由全部的付出,他才能感到自己身為一個人的存在,才能繼續成為一位醫生。

「我來到這裡,不是為了寫死亡證明書!」
對我來說,一開始還不知道他的過去,我只對他來到島上之後說的這句話印象深刻。知道了他的過去之後,回頭去對照這句話,對孤島來說,再也不想犯下一樣的錯誤,也絕不會容許自己犯下一樣的錯誤,這就是第一集不惜在船上也要幫剛洋開刀的心情吧,只因為,他再也不會讓任何一位明明可以救回來的病人,死在自己眼前…

其實看完之後,再回過頭去,其實在很多集裡,他都面臨了和以前一樣的痛苦選擇。除了最後的記者與小孩之外,得了妊娠毒血症的由加里,和她腹中的胎兒,要救哪一個?對孤島來說,這是來到島上以來,最痛苦的所謂「選擇」了吧。面對剛利的質問時,說著「如果可以,我也希望兩個都救啊…」那時候,孤島臉上痛苦的表情道盡了一切,人生往往有許多的不得已,而人也只是人,不是無所不能的神。然而最後,在母親由加里的要求下,孤島還是決定終止手術,致力於尋找兩個人都能得救的方法。對孤島來說,再也不能忍受可以救的人死在自己眼前,已經成為他唯一的信念了吧。

然而,就算秉持著這樣的信念,孤島畢竟是人,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…

努力融入島民的生活,和他們建立如家人般的感情,對孤島來說,不但是善盡醫師的職責,對孤單來到島上的他來說,所有的島民都是重要的家人,他想要融入他們,成為他們的一份子。雖然其實這麼做,對醫生來說,不見得只有好處,就像五島的女友小崎所說的,為家人動手術,可能會承擔了不必要的壓力,進而可能會影響手術的成敗。雖然如此,孤島還是去做了。因為對他來說,島民純樸的家庭溫暖,能給他受傷的心很大的慰藉吧!來到島上,對孤島來說,其實是懷抱著複雜而嚴肅的心境,而身為島上唯一的醫師,身上背著上千條人命,對一位醫生來說,是龐大無比的壓力,而島民給他的溫暖,是他能不斷支持下去的唯一支柱吧。

因為如此,也就開始明瞭,明爺爺的逝去,對他來說,是多麼痛苦的事情。除了親如家人的悲傷之外,還有無能為力的遺憾…在這座島上,這是第一次,醫術精湛的孤島救不回他的病人,對他來說,多多少少也碰觸到內心的傷口吧。看他寫著明爺爺的死亡證明書時,不自禁地想到他說的「不是來寫死亡證明書」的那句話,救不回親如家人的明爺爺,對孤島來說,心會有多痛呢?

明爺爺的逝去,雖然帶給孤島無盡的悲傷與遺憾,然而,家屬對他的衷心感謝,卻也使他內心十分溫暖吧。正如小崎所說的,治好病人得到感謝不稀奇,當病人去世卻仍得到感謝,這可不是常有的事,這也證明了孤島醫生長期的付出,終於有了回報。然而,過去的陰影,卻讓這一切全變了調…

巽健司,被五島間接害死的巽久美子的哥哥,懷抱著對五島醫生的仇恨,來到了島上。

對孤島來說,這是個嚴酷的考驗,而殘酷的事實,也使孤島辛苦築成的信任城堡,完全崩塌…

事件的經過不再贅述,然而從這件事就可以知道,原來被人信任是多麼不容易,需要多麼長久的付出與經營;而不信任竟是如此簡單,只要一件事情,就可以打壞從前所有的努力。對孤島來說,他原本就是帶著贖罪的心情而來,面對從前的罪業,他早已有了覺悟才對,只是他恐怕不知道,瞬間失去眾人信任的感覺,會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…

在區公所,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沒有任何辯解,將所有的罪背在身上,只說了一句「這些全是事實」,就再也不願意多說什麼,他不願意為自己辯解,是因為絕不想再一次做出逃避責任的事情了吧。就算會失去島民信任也好,就算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抹煞也好…像再也不願意讓可以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一樣,他也絕不會再次做出逃避責任的事情來,這是屬於孤島的覺悟…

只是,對島民來說,這個消息就像是青天霹靂吧,一直為島民辛苦付出的醫生,以前竟然做出「見死不救」的事情來…對島民來說,正因為是島上唯一的醫生,可以說是全部的人性命之所繫,只要有一點不可信任,對島民來說,就足以引起不安,更何況是「見死不救」這種驚悚的字眼?對他們來說,認為被背叛了也是不難想見的情緒反應,更何況之後的土石流事件,孤島放著看起來傷勢比較嚴重的孩子不救,卻先跑去救了人看起來好好的記者,對島民來說,簡直是罪證確鑿,如果說以前的事可以過去,現在事實擺在眼前,叫人以後如何信任這位醫生?就這樣,所有的懷疑似乎全都得到了證實,讓孤島醫師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。

對孤島來說,那是不得不然的選擇,對他來說,他只不過是仍然依照自己的信念在走而已,之前受到信任的時候是這樣,不受信任的現在,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選擇,不會被外界影響,就算依著島民的期望,就能取回即將失去的信任感也是一樣…就因為知道他的信念,看著總是和顏悅色的孤島醫生對島民們大吼「請你們出去!」的表情,就覺得一陣心痛,身為醫生的壓力,身為島上醫生的壓力,是無人可以瞭解的。彩佳也許可以體會一些些,但不是醫生的她,不是主要責任者的她,無法瞭解孤島醫生的感受。在那個時候,孤島和剛來時一樣,又變成了孤單一人…

最後,孤島成功將兩個人都救了回來,然而這並不能改變島民的想法。其實這也可以理解,雖然一時不會死,但那種穿透傷一定很痛,身為父母,看到孩子受這種苦,醫生卻先去救別人,一定會覺得不諒解,何況孩子是因為想為孤島說話才會遇到這場災難,思及這點,阿努無法原諒孤島也是可以想見的。然而,會產生這種不信任感,也代表著孤島醫生所有的努力,在一夕間,已經土崩瓦解了…

這一切,對孤島醫生來說,雖然很痛,但如果能假以時日,也許可以慢慢改變這種情況,將失去的信任感再找回來,但是,阿重叔一句「限你三天後離開」的話,卻把他打下了萬丈深淵…

這句話,由阿重叔說,有著特殊的意義,阿重叔也是被他幫助過的人,雖然嘴巴很壞,但他其實是信任孤島的,而孤島雖然沒說,但在他心中,應也將阿重叔當成自己的親人,然而,卻從這位長者親口說出要趕自己走,在那一刻,孤島感覺到,一切都結束了…,那時候,孤島醫生眼神中滿溢著痛楚,自己的容身之處,已經不在了…就算努力付出,想為過去的自己贖罪,卻驚覺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然…驚覺到這一點的孤島醫生,選擇了離開…

「為什麼,我不曾想過放棄醫生這個職業呢…」
「我總是想著,會有哪裡需要我吧…」
想要奉獻自己力量的孤島醫生,就算受到這樣的打擊,卻仍然不改初衷,前往需要自己的地方,他以為如果可以回到大學醫院,也許就能找到自己的容身之處,然而,奧村醫生的行為,卻令他再次醒悟,這裡仍然容不下自己…我想,五島並不是計較手術被搶功,而是他驚覺自己的天真,驚覺到這裡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…到此,五島可說是瀕臨絕望邊緣,如果原家父子沒有來東京找他,他會在各地流浪,繼續尋找自己的容身之處吧!

最後,孤島醫生終於回到了島上,與其說孤島醫生是島上的希望,不如說是這個島救贖了他。抱著一顆奉獻的心,背著自己的罪,孤島醫生不斷地尋找需要自己的地方;對孤島醫生來說,這個島是他的浴火重生,是他的希望,是他的容身之處。那面在診療所上方飄揚的旗子,雖然一度破損,但最後終於補上,正代表著孤島醫生一度失去的信任,以及曾經破碎的心。看著那面旗子重新飄揚在診所上,我的淚忍不住又掉下來一次…

孤島醫生的任務還沒有完,但他的贖罪之旅卻終於告了一個段落,相信今後孤島醫生騎著腳踏車的身影,會仍然奔馳在山間原野,會仍然帶給別人希望與健康,而他的身影,也不會再帶著些許寂寞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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